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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校庆专栏】最特殊的班集体(二)——65级水文141班刘应振、刘洪鹏

2023年09月13日 07:40  点击:[]


今年,亲爱的母校七十岁生日即将到来。海内外校友不约而同,心中都惦记着为母校献上一份什么样的礼物?

建校七十年,为国育人,披荆斩棘,风雨兼程,成果颇丰。这是几代宣化地校、河北地院、石家庄经济学院、河北地质大学的教职员工,向国家奉上的汗水和心血,无比珍贵。遍布各地的校友们不仅深深地感恩我们的母校,同时为我们的母校感到特别的骄傲和自豪。

七十年沧桑岁月,校园里萌生过多少教书育人的精美故事,恐怕是数也数不清。这回,不妨也说说我们班的同学们在校时、离校后,与母校情神交织的几个片段。一来,与校友共享,以示感恩母校之心;二来,把这岁月即将永久埋没的故事固化下来,也算是给母校生日献上的礼物。

未毕业先贡献

现在的人们对上世纪六十年代末,祖国北部边境战云密布的凶险境况,要么是早已淡忘,要么是知之甚少。可,当时的险情,的确是系千钧于一发,十分危急。

一九六九年三月初,在我国黑龙江珍宝岛上,苏联军队无端寻衅,大打出手。可,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,被我军打的落荒而逃。此后不久,苏军又在我新疆一个边境哨所管辖地段挑衅开火,制造冲突。但,我们照样予以迎头痛击,他们又没占到丁点便宜。

那时候,中、苏边境,东段、西段出事,都是小打。最大的危险隐藏在中、蒙边境。当年,为威胁我国,苏联大量屯兵蒙古国境内。在我国漫长的北部边境,对方虎视眈眈陈兵百万,时刻都在妄想祸害我们。北京距中蒙边境距离最近。北方强敌心怀鬼胎,把歪心眼的赌注都押在了这里。

在全局关注备战的氛围里,学校先后接到了两项与战备相关的紧要任务。先是:为大量制造重要兵器描绘复制图纸。后是:为解放军在锡林郭勒盟的黑城子军马场解决缺水的难题。对先来的任务,学校从各班选拔了几十名学生,集中突击,如期完成。

那时,对于我校来说,要完成下个任务,的确是艰难异常。学校不是生产、作业单位,面临的困难一个大于一个。缺物资、缺材料、缺资金、无工人。虽说是钻井找水的技术岗位不乏有专业老师能够胜任,但有将无兵,这仗可怎么打?

为大局,学校勇承重担,克服种种困难,谋定而动。兵——就派我们141班的四十名学生。这是唯一的选择。设备——搬出钻探教学用的重要家底,一台苏联制造的500米回旋钻机及其附属工、器具。

解决其他难题,一律因陋就简。(要知道,国家当时的财力、物力都比较紧张,莫说是我们一个地校了。)没有正规工作服,就采用再生布的。机台基座用的方木,符合长度要求的不够,就想法把两根接起来使。柴油机传动皮带不够长,就打破常规,再加用一个皮带卡子接长一节……

一九六九年四月中旬的一天,141班再次在全校师生的注视中,豪情满怀,乘车上坝,奔赴锡林郭勒大草原。

此次出征,全班士气十分高涨,可奋战结局的胜负却很难料定。不知忧虑的我们只顾眼前的欢天喜地,那儿管日后的困繁难多。(事后再想,学校和带队出征的领导及老师,心情一定不平静,会想很多……

师生一行风尘仆仆,分乘几辆卡车,从上午八、九点钟启程,一路颠簸,直到夜里十来点钟,才从学校赶到草原深处的黑城子。

次日,由军马场数人赶着草原特有的勒勒车,装着帐篷、粮食、锅碗瓢盆等,为我们筹备起的基本物资会同我们,一路人马又急匆匆赶往目的地。

当年,我们首选的钻井孔位就在锡林郭勒盟,正蓝旗,黑城子,狼尾巴山的南麓,偏东头,貌似几条小山谷的谷口汇聚处。

当年,带着我们141班真打实干钻井、成井的老师有高伯超、罗发祯、钟时雨、陈昌亚、王庚印、朱锦章等人。在此期间,老师们言传身教,让我们受益匪浅。

安营扎寨是开打的前奏。蓝天下,六、七顶各色帐篷坐北向南,背靠狼尾巴山一字排开。此处向东,前往钻井工位,距离不远。

那时,我们用的帐篷,是两层普通布叠加制成的。搭起的帐篷,中部靠茶杯粗的木杆构成的“n”字形支架撑起,形似普通瓦房的房顶。帐篷前、后方向倾斜对称的两部分布幅,区别在于前边出、入口两侧的布幅,即可敞开,又能闭合拴固,而后部则是封闭的。

帐篷,用支架撑起来后,将与帐篷一体、相互对称的数组绷绳,拉紧、固定在楔进地里的木桩上,就算基本落成。那种帐篷,周遭的篷布是倾斜而下,直落地面的。

帐篷搭成之后,再从出、入口两侧,沿帐篷内边缘向里垫一层干草,铺上毛毡,围定两根支撑帐篷的木杆,从紧靠里边的立杆向外,帐篷中间围出一条两尺来宽的空地。再,因形就势,安顿好被褥,高级公寓就算落成。白天,叠好的棉被置于帐篷内部的周边,人靠着,即可看书,又可小歇。夜来,帐篷中间的空地不仅是人们睡觉时头的朝向,也是放鞋的唯一选地。

安顿下住处,全员立即致力于组装钻塔,安装钻机及各种设备。班里,精明能干的男同学,在老师的指挥、带领下,拿出在实习中学到的本事,甩开膀子努力奋战,其他同学齐心协作。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,很快就立起了钻塔,装好了钻机,调好了设备,使开工前的所有筹备工作得以圆满完成。

开钻那天,大伙提别提有多高兴了。

钻机是开动了。可,后续的难题,又一个跟着一个冒出来。

几十号人的钻井队伍在茫茫草原上作业,生活物资主要由部队和军马场负责,不用担心,生产物资则主要由学校负责,压力着实不小。因为,当时学校仅有一辆载重两吨半的苏制嘎斯牌卡车,运输线又长。另外,钻井现场随时都会发生不可预测的状况……这些,当时懵懂的我们,多年之后才能想到。

钻井工作的正常进行,必须有充分的生产用水来保障。为了这极其重要的一环,军马场领导,特意为我们安排了一名马倌负责放牧一群牛。这群牛,主供拉水驾驭之用。

取水点有两处,一是西边的闪电河,二是南面偏东方向,当地百姓使用的一口井。这两个去处离我们首选井位都有十几公里,拉趟水就得大半天。

全班同学划分为两部分,多数同学分三组,由老师带班,三班倒,保持钻机连续运转。少数同学负责驾驭牛拉的勒勒车,保障充足的钻井泥浆用水,以及捡牛、马粪(炊事用的唯一燃料)和其他后勤事宜。当然,这些同学也会定期轮换,到机台,上倒班。

当年,是五一前、后开的钻,头几天夜班,气温还低,机台上仍会结冰。随着钻孔的加深,地下岩性不断变换。卡过钻,出过事。为处理事故,聚集过全部人马,轮番上阵打吊锤,化解困难再钻进……即便如此,每个班次进尺的刷新,都能牵出人们会心的笑容……

拉水路上,同学们见到过远处并行伴随的野狼……也意外拯救过两只小灰鹤的性命,使之成长为会时不时就会结伴飞翔,巡视钻塔周围天空,不离不弃的吉祥鸟”……

捡牛粪时,手抓过表面干,内里稀的牛屎,体验了无奈和懊恼……也有信步草原赏花香,漫不经心听鸟鸣的逍遥……

七、八月间的一个夜里,除了在钻机当班的师生,多数人都已熟睡。空旷的大草原,夜暗云低,冥冥中透出几分凶气。

刹那间,狂风大作,电闪雷鸣,瓢泼大雨,倾盆而泄。闪电撕破了深邃的夜空,一瞬间映出了草原特有的苍茫,大雨依仗着狂风的加持无情地抽打着大地。同学们早已从梦中惊醒。那两层布的帐篷,就像顽童把弄、吹玩的气球,鼓一下,瘪一下,且伴随着刺耳的嘭嘭声。若说那帐篷像筛子有点过分,那它就是一层滤纸。外边大下,里面小下,脚头靠近篷布的被褥,早已被雨水浸透。嘈杂声中,坐起的我们还经历着另一番洗礼。先是裹挟着丝丝冷意的雾水,一阵阵袭来,似飘洒又像是偷偷滑落到脸上,令人厌烦。继而,就变成一颗颗冰凉的水滴不断骚扰而来,给人平添了无名的焦躁……

雷声阵阵,风雨咆哮,平时祥和的老天,此时却狂暴地蹂躏着一切……

先是传来个别女同学无助的哭声。转瞬,不知哪个同学唱起了《勘探队员之歌》。顿时,风声、雨声、雷电声,搅动在天地之间;众人的歌声、话声、呐喊声相互交织在一起,后者的声音似乎更大些。这排山倒海的和声,一浪强似一浪,我们犹如驾驭起澎湃之力,奏响了141班的《青春交响曲》。今生,有此曲相伴,踏平任何艰险,我们心中都多了几分必胜的勇气。

我班受母校之命出征的难点还不止这些。

历经一段时间的紧张作业,眼见打出水的希望不甚明显。为了尽快完成任务,就有了搬迁的决断。全班人马闻风而动,将全套设备由狼尾巴山南麓搬往山北麓。把第二个井位,设置在该山凹进去的蜂腰部构成的簸箕形地貌出口中点的延伸线上。

在新井位继续奋战了一阶段,出水成井的希望更加渺茫。为了母校的承诺和荣誉,出征将士审慎思考,仔细推敲,反复比较,又会同部队、军马场的领导,经认真会商,集思广益,权衡利弊,最终认定:还是首选井位的优势更大。在狼尾巴山周围打井、找水,原本就是千年难题,哪有那么顺利!我们就得知难而进,明确目标,勇夺好成绩!

这就促成地校师生不惧难,三立钻塔两搬迁,战天斗地写新迹,志高勇进破险关的难忘趣事。

机台搬迁,谈何容易。诸多的设备,多少吨的零散物资,从山这边搬到山那边。要么围山脚,绕大圈走远路,要么不惧险,沿窄路翻山抄近道。

当年,我们面对的情况是:机动车辆少的可怜,就算想用马车都没有。老师和我们四十名学生是唯有的中坚力量,工具就是牛拉的勒勒车

在地校师生眼里,没有能拦路的虎,没有踏不平的关,围绕工作重心,那真是:目标明确齐动工,兵行将令疾如风。

钻机等不宜拆卸的沉重设备,装上汽车,绕山搬运,以保安全。其他物资,包括钻塔拆散后的绝大部分钢结构,都用勒勒车翻山搬运,以抢时间。

装卸汽车绕山运输固然不容易,可翻山运输更是艰难。一辆勒勒车只能一头牛拉,力量有限。同学们赶牛车,一般都是几辆车结伴而行。上山,绝大部分是上坡路。走坡缓的路段还好说,坡度一陡,就是另一番景象。先听到牛的喘息声,再听到同学赶牛的吆喝声,接着就是同学们蜂拥奔来,助力推车的声响……就这样,一辆车,一辆车地上同一个坡。接下来,再一个坡,又一个坡地往上艰难行进。

搬运零散物资及钻塔钢结构的大件和小件时还好应对。最难掂量的是半大不小的构件,装一件太轻,装两件太重。可大伙,多数情况下都是选重避轻,为的就是抢进度,争时间。

上山容易下山难,赶重载勒勒车也逃不出这个理。这是因为,虽然勒勒车简单轻巧,却没有车闸。这,适用于草原地貌平缓,行车坡度不大的实情。谁知道,我们竟把派上了大用场。因此,稍不注意,车速就难以把控。车上的东西难免被颠掉。到坡缓时,牛才能停下来,只能从远处把遗落的东西,一件件捡起来,重新搬装到车上。

钻塔的钢构件长出勒勒车车身几倍。装车时,一般都是前右、后左斜着装车捆绑固定。为的是一方面,不能碰到拉车的牛,再就是,给赶车人留出车左侧的位置。山路行车,车上所载物资,因颠簸松动很难避免,前后挪动钢件调整车载重心是常有的事。最糟糕的情况是,车上装载的若是好几根小角钢,车速把控不住,随着剧烈的颠簸,角钢一拉溜地掉一路……运一趟下来,同学们不知要出几身汗。牛拉一趟,得歇一天,轮换着使。同学们不仅天天干,而且是上午、下午各一趟,为的还是——抢时间。

当年打井的地方,一年到头,气候是冷长暖短,可供施工的时间只有几个月。因此,我们必须珍惜、抓紧每一天。

出征师生的持续苦战中,首选井位原钻孔继续深钻,终于成就了一口水质、水量,双优秀的高质量水井。

考核、测试出水量那天,就像要开那达慕大会。骑马的,乘勒勒车的,甚至还有骑骆驼的,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看稀罕——自古没有水的地方竟然打出了一眼上好的甜水井……

几经坎坷,圆满完成任务的大部分师生,于一九六九年九月的二十几号凯旋返归母校。仍在狼尾巴山下留守待运设备的几个同学,二十八号就迎来了一场大雪。回望那场五个来月的恶仗,还真是险胜。险就险在时间上。

多年后,提及此事,当地人都说:是宣化地校在这里打成了第一眼井……

校友简介

XIAOYOUJIANJIE

刘应振,男,1949年生,宣化地质学校(现河北地质大学)水文地质与工程地质14165级学生。曾先后工作于河北省水文队、石家庄热电厂等单位,现已退休。

刘洪鹏,男,1947年生,宣化地质学校(现河北地质大学)水文与工程地质专业14165级学生。工作于河北省第五地质大队,从事水文地质勘查30年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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